“是!吕爷!我这就去,将兄弟们集中,听候您老的差遣。”螺都头一听,暗自一喜,身子立马挺直,行礼毕,转身笑嘻嘻,朝门外疾步而去。连接近门旁的县太爷,没见上眼,满怀想着,自己即将得到的奖励。
螺子,未归入县衙都头职位,人称‘绝户屠手’!是津县附近的扁绥山山贼,在他手上丢命的百姓,没有上千,也有八百。坏事做尽,人人深恶痛恨。据说,早年为一家富户农场,养过马、驴,其声音嘶哑,骡子名字,由来而成。吕师爷入驻津县之后,将之降伏,收为己用,合入清风洞一伙。最近些年,做起事来,名正言顺,更是肆无顾忌。
黄伯仁望了匆匆而去的都头背影,脚步略停,微一沉思,摇了下头,跨入了吕师爷的房门。见他朝门外走来,不忍,惊诧的咋声:
“师爷,你这是、要执行任务?”
有些事情,明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还要装作,耳背眼花。这也是,为官之道。
“哦,是太爷驾临。哈哈!你且坐,咱这是,要去码头,为本县增加创收。”
吕师爷忽见门口人影一闪,一小会发怔,急停住脚步。见是本县太爷黄伯仁,听他问起,脸色突诡异一笑,忙妙语回道。
创收?巧立名目,是他的拿手把戏。最终,那些财物,还不是,落入他们的口袋里。经过这些年,整片津县,每一寸土地,每一家庭,有何收入,早已了然于胸。现时,码头上来的那些外人,在他眼中,绝对是一条大鱼。亮闪闪的金币,不费吹灰之力,快要到手。一想到此,他的心情特好,飘飘然起来。
“这是好事呀!咱们县衙,今年财库露底,能多增加收入,还要仰仗,展望师爷你的智慧和勤劳。你请忙,我就不打扰了。”
黄伯仁一听,伸手把拳一抱,面显真诚,勉励的说道。说完了话,转身而走。大家的座下,颇为知底。所谓,狐狸勿笑猫娘,屁股一样皱!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和气生财!没必要在言语上,表露出来。
望着县太爷的背影,吕师爷目光闪烁,随后,怪怪一笑,也不多话,跨步朝衙门而来。
螺都头办事迅速,一下子集齐十五个捕快兄弟,等在门口。这些人,都是他当山贼时的手下。有福同享!老手下,说一不二,用起来顺畅无阻。一见吕师爷到来,身子一挺,抬手一挥,尾随师爷的后面。一行十七人,往码头,疾奔而来。
码头石埕,摆满了简陋的餐桌食具。更多的人,离桌而去。几个孩子,坐在凳子上,瞪着餐桌上,餐盘碗里,残羹剩汤,一手搓着肚皮,舌头伸出嘴角撩撬一周。今天中午的一餐,肉菜丰盛,对于他们来说,就似,过上一个年夜。
一些主妇,忙着收拾椅桌上盘碗,笑呵呵的,互说低语;几个男子,坐在帐篷边上,一只手,拿着一根干草小节,撬出牙齿缝里的细小肉片。这等龙鳄肉汤,鲜质甜润,丹田发出一股火热。只怕,很多人,一辈子也不能吃到。
吕师爷带着捕快们,风尘赴赴赶到。眼前情景,虽在意料之中,但还是难于接受。前方,突现一片黑暗,双腿一软,差点摔倒跌落。嘴角,急剧猛抽,心头,一阵阵疼感传出。一小堆的金币,就这样吃光了!
“谁让你们捕鳄、宰鳄?可有汇报、登记缴税吗?”螺都头挺身上前,脚踏虎步,怒眼圆睁,威风凛凛,喝问了一声。
没有立即动手,掀翻椅桌。吕师爷一再嘱咐,他们是官方人物,有声望,不得骄横持强。要文明执法,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随便动手逞凶。所以,螺都头特别记得。
石埕中,那些妇女和孩子,给吓了一跳,惊悚畏惧,呆立了下来。捕快的那身装扮,足可吓人。对上平民百姓,哪有不惊?场面,俱都静寂不动。
“这是什么税呀?需要向哪里申报?请你们给个明确。”石埕之中,还剩下二桌人围坐,饮酒闲谈。江郸阳头也不抬,悠悠言语,询问说道。
“津县律令,上午刚定出新法。任何人等,在本县范围内,捕宰野生动物,要向衙门报告,带上物证,便于记录在案。并且,缴交上,一定数额的山林特征税。”吕师爷看着石埕中的二桌人,冷笑着,走了过来。
“根据线报,你们早上,在这段江面,捕杀了一头,三线金鳄王!本师爷,便带人前来执法罚款。依照等价,那条王鳄,价值万金;而你们没有通知衙门备案,要做加倍处罚,以警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