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青白的一阵难看,萧锦萦目光微滞,看着楚景曜毫不怜惜地单薄而走的桀骜背影,心中忽然也便是感觉到了一阵又一阵的冰凉,就宛若是受了重重的拳击,每一下也都是刺骨的疼痛。
可是嘴角在了那一瞬间却是毫不留情得勾起了一抹带着寒碜的笑意,映衬着青白难看的面色,在了这空阔寂静的宫道上,倏然也便是添了好些许难言的萧瑟。
‘啪——啪——啪’。空气中,忽然也就是响起了几声,明显的是人为地拍巴掌的声音。
“谁?”萧锦萦忙是收了面上的羞恼,一扭头,眸子一闪,便是划过了几分冷厉。一想到了自己的先前的模样,已经是被人完完全全地瞧在了眼里,心中便是一阵又一阵的难看,语气也是莫名宠了许多。
“果然是一场好戏。”随着低沉稳重的脚步声,潇洒不羁,俊朗挺拔的男子,顺着拐角,悠然走出。
正是六王爷,萧辰烨。倒不是他故意偷听得,本先也是要出宫的,下了朝后,有些许小事耽搁了一会儿,可没想到竟然是见到了这样的一出。
萧辰烨眉头微挑,刚正凛然的面上,一双深邃而又是明亮的眸子,带着了冷意冷意,看着面前的散发着重重冷意的女子,嘴角轻轻地上扬,里头所显示的嘲讽却是清晰可见。
一个堂堂的公主,追着赶着爱慕一个外臣,在人来人往的宫门口,说些暧昧不清的浑话,由此可见,那个女人的教养果然也是不怎么样,所教出的女儿也不过是尔尔。
“原来是你,六皇兄。”萧锦萦在看见了来人后,面色也才是稍稍地缓了缓,“你怎么会是在这里。”说到了后头,话语中竟然也是带上了几分质问了起来。
不过是片刻后,面庞上就已经是重新地染上了几分高傲和得瑟,这是她在这么多年中,高出了一众皇子公主的地位所养成的。出口的话也是阴阳怪气的紧,似乎是压根儿也就是没有把眼前的人看在了眼里。
“哼。”萧辰烨淡淡地冷笑出声,“本王在了这宫门口有何奇怪,到底‘端庄淑仪’的[泰和]公主,怎么会是到了这堂堂外宫来?”
“本公主做事,何尝是轮得到你来管?”萧锦萦脾性急躁,自幼又是顺风顺水的长大,眼见着萧辰烨如此挤兑她,哪里是忍得下这口气,当下也就是强势地反驳。
在她的眼里,一个死了母妃,巴着徐皇后长大的孩子,和她一个生来也就是金枝玉叶,备受昭帝宠爱的公主,根本也就是无法相提并论。
“本王自然是无权过问。”萧辰烨倒是毫不计较地笑了笑。面色一转,整个人瞬间也就是冷了下来,“只是本王要提醒你,少做些有的没的,记得自己的本分,可别是丢了皇室的脸面。”
端起了身份来的时候,那股子浸透的威严竟然是和当年的萧辰琛如出一辙,一时间竟然也是叫萧锦萦心头一颤,一股子恐惧袭上了心头。
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可是彼此之间的关系,还真是算不上亲厚,更别说了从小到大以来的敌对的关系。她素来是看不上他,而他也从来没有当她是他的姊妹。
萧辰烨冷冷地瞥了萧锦萦一眼,从她的身边如风般地穿过,既然言尽于此,若日后她真的是要做出了什么事,旁的也不是他能够控制的。
萧锦萦胸口一滞,被责问,斥责的羞恼几乎也是要湮灭了她的全身,面色铁青,苍白可怖。眼神在了那一刹那几乎也是深冷如墨,从来也都是没有人敢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过她,就好像是一把把的刀,如此的残忍地刻划在了她的心上。
宫门口发生的事情,不过是一刻钟后也便是传到了太子萧辰睿的耳中,当着手下传信人的面上,手边上的一套珐琅青瓷杯盏当下也就是被投掷在了地上,给毁了个干净。
萧辰睿面色是尤其难看,嘴唇一抿,眼底里的寒冽也就是就此喷薄而出,“她难道就是那么上赶着要男人吗?”
身为了亲兄长,这样的一句话,说起来也是诛心的。他是知道的,自己的这个妹妹,自幼便是受尽了父皇和母妃的宠爱,性子难免也就是有些骄纵。身为了公主,天底下最为是尊贵的几个女人之一,些许骄纵不过是锦上添花,那倒也是无妨的。
可是,这并不是她可以是肆无忌惮,毫无顾忌的资本。若是自己本性庄重,即便是心有所属,这倒还是叫人高看了几分,即便是叫人笑谈了起来,也不过是昔日里的一桩往事。
可她堂堂的一个公主,毫无脸面地对着大臣死缠烂打,说的难听些,礼义廉耻都是叫狗给吃掉了。若非是敬着她是公主的身份,只怕是一早也就是成为了全京都城的笑柄。偏偏她还是自视过高,毫无顾忌。
萧辰恒当时正是在了喝茶,听了手下来的禀报,口中的茶水差一点也都是要一口喷了出去,没想到了[泰和]这个妹妹,行事是如此的‘果决’。
慌忙间也是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看着面色难看的萧辰睿,眼神一闪,叫唤了一声,“大哥。”
萧辰睿的心里头满满的也都是火气,既是有对楚景曜无视自己的恼恨,又是有自己的妹妹毫无公主仪态风范的不满。心中万般气恼下,也便是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大手却是青筋迭起。
挥手挥退了来禀报的下人,萧辰恒的眼神一闪,“大哥,既然如此,不然咱们兄弟也是帮帮锦萦,一来也是全了这小妮子的心思,二来,若是锦萦真的能够是达成所愿,成为了楚家的当家主母,那么自然也是带给了皇兄天大的好处,整个天下几乎也就是唾手可得。”
“既然如此,就这样吧,”萧辰睿静静地坐了良久,也才是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这样的浅显的道理,他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方才实在是气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