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还是不要白费心机了。”萧辰恒不知道萧辰睿究竟是给董家许下了什么承诺,可若是任其发展,董家一旦是调转了枪口,这对他可是大大的不妙。脑子一转,一番挑拨离间的话便已经从他的口中溢出。
“皇兄以为为何父皇如此震怒,皇弟我为何能携御林军千里奔袭,这可是全赖董家。”萧辰恒赞赏地看了看董重烨,“皇兄怕是不知道吧,你在江南的一举一动,江南水师提督,董其充早就以密折上呈盛京城。难得董大人深明大义,尽心尽力,才不至于叫那等狼心狗肺之人,顺利成事。”
“原来如此。”萧辰睿的眼中,寒意一点点地密布了上来,忽而冷笑,“孤自认为能将人玩弄于手掌之中,不料反被是鹰啄了眼。董家人果然是好能耐。”
董重烨默默地低下了头,恍若未闻。
萧辰恒对此情形很是满意。
忽然,受了重伤的孙止突然发难,剑光穿透几个御林军,直直地刺向了萧辰恒。又快又急,明显带着杀意,恒王面色大惊,急忙往后退去。身边的人慌忙前来救援。
董重烨眉心一跳,连忙用手边的剑鞘挡下了那一剑,顺势抽出了自己剑,一挑一划之际,孙止的胸口已经被扎中数刀。
喉咙一动,一口血猛然间地喷吐了出来,身子倒下,已然气绝身亡,偏偏一双眼睛还是恶狠狠的,睁的大大的,没有一点生气。
萧辰恒一阵后怕,又气又急,脸上很是难看,方才伪装的温和已经半点也无,只是冷冷地瞧着萧辰睿,眼神里的杀气一点也不遮掩。
“恒王爷,臣先行处理将士伤亡抚恤之事。”正巧有军士来寻,董重烨寻了个理由,就出了正厅,着人处理别庄中的尸体。
这话明显就是个借口,江南水师这一次只是围住了别庄的外围,捉拿乱党御林军当属首功,水师将士伤亡极小。只是董家人素来不参与皇家是非,当避则避,不受其乱。
萧辰恒很是爽快地同意了,对董重烨的识趣也很是满意。
他确实是有一些‘旧账’,需要和他的''废太子皇兄''好生翻上一翻。
厅中的人被尽数带了出去,押解在了院子里。无论男的女的,地尊还是位卑,都大惊失色地各自缩成了一团,一眼望去,还的真说不上有什么出彩之处。这样的官吏,就是拉拢的再多,又有何用?
萧辰睿身边的亲信已经被屠了一干二净,眼见着唯一幸存的谋士青田先生,也已经转头投靠了新的主子,对着老五分外殷勤,说着什么,“时者,命也……在下甘愿为王爷孝犬马之劳……”,不由得眦目欲裂。
在这他曾经对此付出了极多,并且抱有极大幻想的地方,他倒当真成为了孤家寡人。
萧辰恒哈哈而笑,颇为志得意满。眼底的目光,就和当初萧辰睿允他最早跟在了他的身边的时候,一个模样。他紧紧地盯着萧辰睿,用了一个分外悲天悯人的语气道:“你输了!”
输了这一辈子的尊荣,地位,权势乃至整个母族!
他已经输了一切!
萧辰睿却是忽然笑了,他缓缓地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一个药瓶,从里头抠出来一颗药,放入了自己桌案面前的酒杯之中,拿着酒壶震荡了好一些,才是缓缓倒满了杯子。
那丸药才是刚刚一触及酒水,就忽然化开了,整杯酒也变成了氤氲的深色。
众人的面色不约而同动了动,只有青田先生确切地知晓,废太子萧辰睿放入酒杯的是一颗毒丸。那颗药是他进给萧辰睿的,原是作为防身用的,没想到今日竟然用在了这里,眼睑眨了眨,默默下垂,却是半点没有说话的意思。
“孤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萧辰睿好整以暇地重新在桌前坐下。或许谁也想不到,在他先前前景看似是一片大好的情形下,他却曾经无数次地想象过这一日的到来。
他何尝不明白这一步步走来如同是火中取栗,可他一步错,步步错,早就已经是无路可走。
可惜这日子比他所想的要来地早些。
“老五,你知道孤为什么从小就看不上你吗?”萧辰睿缓缓拿起了酒杯,鼻子轻轻地嗅着,好似是在闻酒的香气。
萧辰恒冷着脸,没有说话,他倒是想知道,他的这位好大哥能够说出什么来。
“你五岁那年,上书房师傅布置了课业。前日父皇夸赞了孤,你嫉妒孤,将孤的课业偷偷地撕了。”萧辰睿嘴角撇了撇,很是不以为意,似乎在他的眼中,堂堂的恒王殿下其实也不过是如此,“可你不知道的是,转头这件事情就被人告诉了父皇,你还记得那一年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是你。”萧辰恒面色突变,眼底酝酿着冷冷的风暴。
他怎么会不记得,隔日,他就因不敬兄长,被父皇罚跪了整整一日,足足养了月才能下床,母妃在昔日婉贵妃的从中作梗中彻底失了宠,在宫里的日子一下子就艰难了起来。尤其是那些捧高踩低的宫人。短短半年,他又不自觉地犯了几个错处,前一天写好的课业,第二日却是消失不见,太傅不断摇头叹息,他也因此为父皇所不喜,从此,他就只能依附在太子的背后行事。
至今想来,依旧是如鲠在喉。
“当初孤能让你跌入谷底,这一次也定然能够叫你狠狠地长了记性。”萧辰睿的眸光缓了缓,忽然将手中的酒一口饮尽,叫人想要阻止也半点来不及。
“异想天开,简直就是不知所谓。”萧辰恒的脸色却是微微变了,不知是为了他的那一杯酒,还是为了那一番话,“本王如今是最受重用的王爷,可你却只是皇家败类,乱臣贼子。本王倒是要看看你究竟还有何本事,能够叫本王如何长了记性。”
“可怜虫。”萧辰睿嗤笑,“哼,在孤眼中,你还是一个可怜虫,就算是如今,也只配在孤脚下当蜷曲求生的可怜虫。你难道忘记了当时你跪在孤的面前,求着叫孤救救你的可怜模样了。可真是可怜呐!”他觉得那是一生的败笔。
“你——”萧辰恒的面上涌动着杀气,“你就不怕本王杀了你。”当一个人位高权重的时候,最是厌恶别人提起他当初的丢脸之事,那只会叫。
萧辰睿冷笑,“你敢。”
“本王有何不敢。”萧辰恒一时间竟是有些口不择言了起来,冷冷地盯着萧辰睿,脑海中更是已经想过了无数种,想要他的命的法子。
说话间,萧辰睿忽然面色一阵扭曲,大手紧紧地捂着肚子,很是痛苦的模样,一口乌黑的带着腥臭味的鲜血从他的口中吐了出来,顺着嘴角缓缓地往下淌,是血液浓郁腥味,恶心十足却又叫他隐隐兴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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