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就到了冷季的后半段,大雪已经有了变小的趋势,虽然还在下,却已经不在像以前那样让人连门都出不了了。
当听到樊说大约还有一个月冷季就结束了的时候,陆清是真的松了一口气,每天这么憋在家里都快把他憋出病来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关系,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随便一件小事都可能会让他发火。
每次发完脾气过后,陆清就总会陷入自责当中,尤其是看见樊总是默默的承受中他的怒火还对他笑得温柔的时候。
“樊,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控制不了……”陆清懊恼的低下头,他怀孕已经三个月了,隆起的腹部就像揣了一颗篮球,腿也开始浮肿,
刚才就是因为看见自己肿的跟萝卜一样的腿,他的心里就突然涌上一股无名火,不仅摔了桌上的东西,连带着刚走进来的樊也被他骂了一顿。
樊走过来看到他没受伤之后,皱着的眉才舒展开来,“没关系,只要别让自己受伤就好。”樊把陆清抱入怀里,神色之间有着心疼。
他不在乎自己怎么样,每当看到陆清因为脚抽筋而被折磨的睡不着觉的时候,他就心疼的无以复加,恨不得被折磨的人是自己。
以前有一次他在部落里看见过一个怀孕的雌性拿着一根手臂粗的木棍追打着他的伴侣,而他的伴侣不仅不怪他,相反还十分心疼的问他有没有累到。
当时他还对这个兽人的做法呲之以鼻,认为他失了兽人的尊严,同时也对部落里那些娇蛮的雌性更加无感。
可他现在却明白那个兽人的做法了,自己的伴侣独自承受着怀孕的痛苦,而自己却只能在旁边看着什么也不能做,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
更何况他的伴侣怀的还是双胎,所以这种时候,就算陆清动手打他,樊也是甘之如饴的,只要他的清能好受一点。
樊越是这样包容,陆清就越是内疚,可偏偏每次脾气来了的时候他还控制不了自己。
手抚上自己的肚子,陆清叹了口气,宝宝啊,你什么时候才出来啊,你知不知道你把你爸爸害惨了啊。
是夜,万籁寂静,突然部落外的树林里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森林边缘出现了一双双绿色的眼睛,呲着尖锐的牙齿,眼神凶狠又贪婪。
“吼!”伴随着一声示警的吼声,昭示了这个夜晚将不再平静。
樊猛的睁开了眼睛,金红色的眼里满是锐利的光芒,却在低头看向身旁的人时本能的柔和了下来。
“樊,怎么了?”陆清揉揉眼睛,困倦的脸上有些紧张,刚刚那声吼声他也听到了,难道是部落又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我出去看看就好,你不要担心。”樊柔声哄道,“乖,你在睡一会儿。”
看着樊起身,陆清不放心的叮嘱道,“樊,你要小心啊。”
樊俯身吻了吻他的嘴唇,微笑道,“嗯,我会的。”
这里有他的伴侣还有他未出世的孩子,他怎么舍得受伤呢?
陆清看着樊离去的背影,眉头皱了起来,不知怎么的,他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樊。”樊刚一出门,就碰到了正好朝这里跑来的风,樊脚步略一停顿,等风赶上来之后,两人就一起赶往部落大门的方向。
因着陆清的建议,族长命人将这唯一的出口修了一堵高高的城墙,只在中间做了一扇木门方便族人进出。
此时城墙上已经站满了人,每个人的表情都十分严肃。
樊和风一登上城墙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只见密密麻麻数不清的野兽正朝他们冲过来,黑暗中一双双绿色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栗,奔跑过程中涎水四溅,尖利的牙齿闪着寒光。
樊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虽然每年到了这个时候都会有一些野兽因为饥饿而进攻部落,也就是所谓的兽潮,但像这一次这么大规模的却从来没出现过。
樊抿紧了嘴唇,他突然想起了一年前关于风在森林里听到的兽吼声,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次兽潮绝对与那件事有关。
风的眼睛瞪得都快突出来了,他张了张嘴,不敢置信的看向樊,“……它、它们这是受刺激了吗?还是说我们部落有什么吸引它们的东西,我怎么觉得整个森林的野兽都朝我们这里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