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洵坐在赵悠然身后,手握着缰绳,这个姿势如同把赵悠然抱在怀里,没有了一个啼哭的孩子,现在终于能滋生出一些迤逦,郭洵闻着赵悠然的发香道:“去刺史府朱家不用掏银子,再说我们得换身衣裳。”
赵悠然暮然回头,手抓住郭洵的衣袖,郭洵的衣袖沾着一片的蟹钳草,赵悠然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这样把人带过去,无异于把两个的关系摆在了台面上,赵悠然的手指紧了紧,道:“我刚才托李婆婆照顾那孩子,说连夜把孩子的吃用送来,衣裳尿布,还得找个奶妈来。”
“这些也让朱家置办……”郭洵笑着,半截话顿住道:“若是不方便就算了。”
半路郭洵听着赵悠然和阿松的对话,也大致猜到事情的前因后果。
赵悠然眨了眨眼睛,原来灰暗的眼眸转成明亮,到底染了三分羞态,把头转回去才说道:“郡主府虽然有权处置食邑内的民户,但我一直觉得就几百户人家关起来把案子断了,和草菅人命差不多,当然官府草菅过的人命也很多。所以哥和我是想试着把这件事情查清楚,别冤枉了那妇人,若真是她做的,那也一命抵命,倒不是方便不方便的事。”
说到最后一句放轻了声音,脸上微笑。依赵悠然的意思,当然要去朱家,什么朱家牛家马家,郭洵认识的人家,都要去得。既然你喜欢我,就要带我会见你的朋友,拜见你的家人。
马蹄轻踏,郭洵从后看着赵悠然的笑脸,脸颊一个淡淡的酒窝,甜美灿烂,秋日的斜阳洒在她姣好的面容上,将修长的睫毛漂成闪金色,赵悠然知道郭洵在看,落落大方的回头一顾,在郭洵眼里生出百媚。
到了朱家,朱景行接出来,远远看到郭洵身边的女子,见她素面朝天,眉眼清秀,神态冷艳,像一株江南三月的雨后,亭亭玉立的青竹,赏心悦目。朱景行命丫鬟带赵悠然过去换衣,肩并着郭洵的肩调侃道:“行呀,这才来越国几天,就交了这样一位红颜知己,只面孔略稚嫩些。”
赵悠然这样的评头论足,郭洵面有不快,深沉道:“不是红颜知己。”
不是那种处处留情之后,没名没分,冠以红颜知己的女人。
朱景行把调侃的神情一收,顿时噎住了。
郭洵正色的道:“她是广陵郡主府的大姑娘。”
广陵郡主府的大姑娘,一沾上就不是‘红颜知己’可以完事了。
“赵忻然的妹妹?”要带回家的女人,朱景行习惯先看她的家世和父兄,然后用迟疑的眼神询问郭洵。
朱家和柴家算是世交。朱景行的父亲朱熙二十年前身在晋国,晋国就是现在的魏国,当时授命登州刺史,和平卢节度使韦彦交恶,才不得不逃离中原,在越国为官。朱熙在郭洵的外祖父柴老爷子面前行侄子礼,当年朱家举家奔逃,也是得蒙柴家示警和襄助,现在郭洵身边出现了一个他要带回家的女人,于情于理,知情的朱景行不能瞒着郭柴两家的长辈。
“是这个意思。”
郭洵坦然道,他当然也会主动去信,明言实情。
在朱家,赵悠然也是匆匆吃了一碗热面,在天色昏暗之际赶到了庄子。
庄子上篝火旺盛,人声沸腾,和过大年一样。
赵忻然命人杀了两头牛,两头猪,四只羊,五十只鸭子,五十条大鲢鱼,请庄子上每个人吃肉。吃肉管饱,庄子上男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