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底是亲近之人离去,骆云畅连日来便情绪消沉这日到了晚膳时分也懒得动,那边柏绍棠久候不至,就亲自过来接骆云畅淡漠一句‘不吃了’,柏绍棠自然不允,还是拉了去一同吃饭,席间柏绍棠说起自己要去前线督战的事,问骆云畅可要跟随,骆云畅一口回绝十分干脆柏绍棠不由觉得奇怪:“为什么?”
骆云畅筷子也懒得动,情绪惫怠:“有什么可看,此回行军打仗又不需我来指挥,我只等结果便是况我不在旁边你也更自在些,若有行动也不需辛苦瞒我”
柏绍棠假意不解:“什么话……畅儿疑我瞒你什么了?”
骆云畅看也没看柏绍棠:“表哥何必如此,我们自小一起长大,若说了解哪是他人可比我知你杀葵于烈之心未泯,此次去前线也必定还要施为,你恐我知道了会心有芥蒂,必是要瞒着我进行的既如此,又何苦要我跟去”
柏绍棠垂了眼,一时无话
骆云畅淡淡继续:“若表哥是想让我亲眼看到他的结果好绝了我的心,那又大可不必要灭葵达,葵家人便必要灭绝,这起事原是我决意又是我用计发起,我又怎可能不明白这一点,我自用计那日起便已绝了所有的念想、绝了对葵于烈之心初时我对你说过,葵于泓必由我亲手处决,葵于烈便由你处置当年我既这么说,如今更不会反悔,所以你实在无需这般乔饰再说我已应了你嫁娶之意,已允诺今后会永世伴你身旁,所以你又实在无需再疑我还有它念”
“……”
“我知道就是我这般说得再多你也终难去了疑心,所以你去照你的意思做,我去了你反而更要不好受况且我也不打算再见葵于烈,晋西之日已是作别……你就自去”
柏绍棠听了更是沉默没有言语,过了一会儿又才轻轻出言,神情说不出的消沉:“……你也说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了解不是他人可比……那么又何必说这番话来骗我?你对葵于烈之心可是想灭就能灭的?倘若真心真是这般容易移动,我又何至于此?我也知道你允我婚事不是心里情愿的,只因怕我就此崩溃失常……因着你心里终究还是这般念着幼时的情谊,所以终归还是我迫了你自允我以来你不曾有一日过得畅心,强颜欢笑、好言相对都只为安我心事……我们两个,既知道自己心里的苦,也都知道对方心里的苦……若我能做到,我就应该放手至少让畅儿能稍过得快乐些……可是我做不到……我为畅儿抛却了所有,抛却了‘自己’,畅儿已是我仅有的,若失了你,我不知道我还能怎么活……所以我迫切的想杀了葵于烈,因为我害怕你会再被他抢去!”双掌不觉在膝盖上收紧,眉头紧皱得像能拧出水来,柏绍棠低垂着头:“只要他还活着一天,我就要害怕一天……对不起……我一定要杀了他!你恨我也罢,对我无一丝情意也罢,我终是不能失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