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吃过早餐,秦梓砚回书房去画周一要交的水墨画作品。
正当他全神贯注之际,书房的门开了,秦母走了进来:“梓砚,墨寒来了。”
秦梓砚诧异地看向门口,将调色盘放到一边的矮桌上,起身道:“你怎么来了?”
“嗯。”曲墨寒应了一声,注意到蹲在秦梓砚脚边的小八哥。
小八哥一看到秦母就站起身,迈开小短腿欢快地朝秦母奔过来,亲昵地用脑袋磨蹭秦母的裤脚,反倒对曲墨寒显得有点陌生,抬起脑袋望了望曲墨寒,继续围着秦母的一只脚打转。
“你们聊吧,我先出去了。”秦母笑着弯腰抱起小八哥,替他们关上书房的门。
曲墨寒走到画架前,仔细欣赏秦梓砚才完成了一半的作品,秦梓砚这次画的是竹子,上周秦梓砚刚加入绘画社时,曾经画过一幅兰花,他知道秦梓砚曾经学过水墨画,但绝对不止略懂皮毛。
“这是下周一要交的作业。”秦梓砚坐回画架前,拿起调色盘继续作画。
曲墨寒见秦梓砚专心作画,没再打扰他,转头打量四周,这是他第一次进秦梓砚的书房,书房布置得古色古香,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靠近窗口的地方还摆着一张书桌,书桌上一幅摊开的字画。
曲墨寒看了一眼秦梓砚,缓步走到书桌前,轻轻拿起画布,是一幅气势如虹的山水画,就整一幅作品而言,最引人注目的并非是画上的山山水水,而是旁边题的那首诗,秦梓砚的书法非常了得。
曲墨寒欣赏片刻,小心翼翼地将画布放回书桌,转头看向挂在墙上的书法作品,举步走到一幅《兰亭序》前,视线不由自主地集中在作品的右下角,行云流水的签名,这是秦子言生前的作品。
出神片刻,曲墨寒回头看了一眼书桌上的画作,目光紧紧盯着画作上的签名,微微皱起了眉头,秦梓砚和秦子言两个名字,都有一个共同的“秦”字,他即使不懂书法,也看得出两个签名几乎一模一样。
书房的墙上挂着多幅作品,有秦子言生前留下的,也有秦梓砚最新挂上去的。
曲墨寒记得秦梓砚曾经不止一次说过,他从小就学习书法,拜了秦子言的父母为师,跟着秦教授学习书法,但是现在看来,秦梓砚的书法水平压根就不需要拜师,比起秦子言有过之而无不及。
秦梓砚还在专心致志地作画,曲墨寒不想打扰他,走到一个书架前,一整个书架摆满了秦子言出版过的书籍,底下还摆着一排笔记本,曲墨寒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鬼使神差地抽出一本笔记本……
“墨寒。”秦梓砚轻声叫道。
曲墨寒转过头去,见秦梓砚仍坐在画架钱,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沉默地对视片刻。
曲墨寒将还未来得及打开的笔记本放回书架,走到秦梓砚身边:“还没完成?”
“嗯,还差一点,想叫你过来看看。”秦梓砚不动神色地边画边道,他作画的时候看似专心,其实也在关注曲墨寒的一举一动,这个书房里到处都是他从前留下的东西,而曲墨寒的心思特别缜密。
当曲墨寒站在书架前时,秦梓砚没来由地心里一阵慌乱,匆匆忙忙叫住了曲墨寒。
曲墨寒默不作声地看着秦梓砚,秦梓砚安静的侧脸显得尤其认真,潇洒利落地落笔间,一根枝头跃然纸上,娴熟的一笔一划力度适中,即使没有五彩缤纷的彩墨,仅是单调的水墨,依旧栩栩如生。
墨即是色,以墨的干湿浓淡,笔触的大小疏密,呈现出山水竹石的空间感和立体感,秦梓砚运笔熟练简洁,造型生动逼真,别具清爽神韵,曲墨寒再一次感受到秦梓砚所谓的皮毛,只是谦虚罢了。
“别这么看我,我以前学水墨画的时候,练的就是梅兰竹菊,你要是让我画其他的,肯定没现在这么熟练。”秦梓砚被曲墨寒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他可没有过度谦虚,还真只会画四君子。
“你可以在这里写一首诗。”曲墨寒指指画布的空白处,“画龙点睛。”
秦梓砚用笔端点了点下巴,在脑中搜索了一番咏竹的诗句,提笔写下一个大大的“竹”字,接下来是竖着两行诗句:数竿苍翠拟龙形,峭拔须教此地生。无限野花开不得,半山寒色与春争。
曲墨寒不由得目光专注,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目睹秦梓砚写书法,笔酣墨饱,行云流水。
“怎么样?”秦梓砚放下调色盘和毛笔,转头笑看曲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