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春花想了想,“你……你……”
“你想说什么?”唐心不急不缓,“想——”
“表小姐!”唐心还没有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唐心不得不走了过去。
打开门,唐心就见到恭叔一脸慌张地站在外头,“怎么了?”
“表小姐,染布房那儿又出事了。”恭叔擦了擦额头的汗,“几个掌柜的在外头候着呢。”
出事了?
唐心看了一眼屋里,“那表嫂且先等会,我忙完了再与表嫂说昨天的事。”
屋里,春花坐在床上,一听唐心如此一说,身子猛然一僵,整个人都不好了。
“说罢,怎么了?”路上,唐心沉着一张脸问道。
“几个管事的来说,染布房前几日遭了贼,当时也没有太过在意,只是如今才发现有一批燃料出来问题。”
“问题?之前有问题的那批布不是已经处理好了么?”
“之前那是颜色不对,而这一次……”恭叔欲言又止,其实也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也说不明白,所以露出了为难之色,“表小姐还是自己过去问问吧。”
唐心去的时候,几个染布房的管事的都在那儿窃窃私语着,见唐心来了便都停了下来,似乎不想让唐心听到他们此时的谈话。
唐心虽然是瞧见了,可是也装作没有看到那般,径直走了过去,“肖管事,到底怎么回事?”
“染布房里有一匹布出了点问题,布……全都烂了。”
“烂了?”这怎么可能!“查出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么?”
“有几缸染料里好像被人丢进了石灰粉,我们几个想了想,应该是上次那个偷偷潜进染布坊的贼人,偷偷——”
“既然前几天有贼人来,你们难道不应该当时就去检查嘛!”唐心阴沉着脸,“如今这批布损坏了,又该怎么交代。”
那肖管事年纪最长,在唐家呆的时间也最长,所以也根本没有把唐心这个外人放在眼里过。
肖管事仰着头,目光里满是不想理会的样子,“这坊里遭贼的事,我几天就跟表小姐说过了,表小姐没有发话让我们彻查,我们哪里敢随随便便去查,再说了这一查便要耽误好几天,若是耽误了交货的日子,到时候……”肖管事勾着唇角,冷冷一笑,“到时候,表小姐又要责罚下来,我们可担当不起。”
这意思,莫不是在说这件事其实是因为唐心的失职,所以才会造成的吧。
抿了抿唇,唐心自然不好在多说什么。
这面前的人都是唐家的元老,她刚接手这些东西,自然是不好跟他们计较什么,所以只好笑了笑,“那依肖管事看,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这布肯定不能用了,若是不交货那便会让我们唐家的名誉受损,所以……”肖管事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个人,“我们几个管事商议下来,觉得表小姐应该赶紧订一批布回来,毕竟我们也不好失信于人。”
“布……”唐心背转过身,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外头,“肖管事觉得,如今这时候我能去哪里找这么多布来,而且这霓笑庄的布独一无二,难道偷梁换柱不算是失信于人?”
“这……”肖管事犹豫了一下,但随即便道,“我认识一人,她兴许会有一批霓笑庄的布料。”
“谁?”这霓笑庄乃是京城一等一的上好布坊,早些年她们布庄仅给朝中大臣们提供布料,如今这几年分号开得多了,慢慢也开始做些寻常的布料售给平常百姓,所以这才能让唐家帮她们染布,不然怎么可能会轮的到唐家?可即便如此,霓笑庄的每一批布都并不会太多,这一次毁了近四十匹布,唐心的到哪里能找到这么多霓笑庄的布来。
“贵和斋的孟老板。”肖管事道,“我听闻,近来孟老板为了给她女儿操办及笄的事情,特意跟霓笑庄订了一批布料,说是要给她女儿置办一份大礼!”
贵和斋。
“就是那个古董店?”
“是啊。”
若他们家真的有一批布料在那,那倒的确能够解燃眉之急,可是唐家与他们素无交往,他们又凭什么把布料让出来给自己?
“这事,肖管事先与霓笑庄的人说一声,布料的事我想办法去解决,若不行再劳烦几位出个面帮帮忙。”
肖管事笑了笑,虽是应了下来,可是在扭过头看向其他管事的时候,唐心分明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讥讽。
“怎么了?”唐心再去找春花的时候,春花已经起来了,用过了早饭之后连屋子都打扫了一番。
“没什么,就是那几个老头儿又给我出了难题。”与其说是出难题,倒不如说他们撇干净了自己的罪责,然后来为难自己好了。
唐心有点儿头疼,她来永康镇的时间并不算长,所以对镇上很多人都不是很熟悉。
“你知道贵和斋么?”
“啊?”春花想了想,“你是说镇上那个最奢华的地方?”
春花有点儿印象,那个地方很漂亮,而且连匾额都是金色的,每次路过的时候都感觉会被闪瞎眼睛,所以每次都没有细细研究过那里面到底卖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