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敛了敛气息,将曲子递上。
他冷眼一瞄,吐出一个字,“花?”
我愣了愣,尴尬地指着我写在曲谱上的标题,“我写的是雪。”
“所以,”他将曲谱扔向一旁,继续按着面前的电子琴,可以看出,他右臂显然不太灵活,“我们的风格已经向圣诞温馨曲目靠拢了么?”
明明温馨是个多美好的词汇,怎么从他嘴里讲出来竟有说不出的鄙夷不屑。
幸好早有心理准备,我只不动声色地拿过曲子,去一旁的钢琴前修改。
“我警告你,”刚落坐,霍小少爷的话音就冷冷地掷过来,“最起码的曲风基调找准之前不要弹出来,影响我的思路。”
“那我回去改。”我起身,求之不得。
“不行。”
我挫败,重又坐回去。
夜一格格深下去,我几次抬手看表,然后再看犹自专注的霍岑夜,几次将离开的想法生生压回。
终于到了十点一刻,霍岑夜从琴前起身,“送我回去。”
待我反应过来,他已经走到了门口。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只不过……“等一下,”我叫住他,拿了一副墨镜追上去。
“戴上这个,”我说,“以防万一。”
他冷冷一瞥,竟破天荒地接了过去。
下到一楼大厅,我的预感果然成为现实,戴着墨镜的霍岑夜一现身,立即有三五记者围堵在门口,能蹲守到现在他们也真是毅力不浅。
我眼疾手快地把霍岑夜脖子上缠的厚围巾拉高,将墨镜以下遮挡,然后护在他身边,疾步穿越蜂拥而上的相机,向我的车子走去,耳畔充斥着接连不断的各种询问声。
“dawn,前天录制节目你突然缺席,后又有传闻说你故意闹失踪,并且酗.酒打架,请问对此你有何看法。”
“dawn,据说经纪公司对你我行我素的行事风格已十分不满,你与t?y传媒公司的关系几次闹僵,请问这是真的吗?”
“dawn,许多人说你恃才自傲,经常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请问你对此有何解说?”
……
果然百密终有一疏,尽管盛总裁尽力掩盖,那天发生的事情还是通过某种渠道不胫而走,幸而这些也只是传闻,并无确凿根据。
“抱歉,无可奉告。”我一边重复着这一句,一边挡开记者为霍岑夜让出一条通道,还要担心霍少爷会不会一个被触怒当街跟记者打起来。
所幸霍岑夜全程沉默不语,只低头快速走着,直到坐进车内,记者还在窗口挤成一片,我将车门一关,迅速加油冲了出去。
车行了一段,我才慢慢减缓速度,从后视镜里看了眼霍岑夜,厚重的围巾已被他拉下来,墨镜却还没有摘,刚才这一番装扮,加之夜色遮掩,他们应该看不出什么来吧。
这时我发现他的眉头紧拧着,面色也不见得好看,霎时恍然,“伤口疼么?你忍一忍,马上就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