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若眼泪汪汪,眼眶通红,“奴婢也不清楚,如今齐神医正在卧房,替王爷解毒,听千易说,上次……
王爷中毒极深,伤势尚未痊愈,此次王爷再次中毒,只怕性命堪忧……公子,公子你等等奴婢……”
绿若话未说完,苏子浅已疾步走了出去。
苏子浅走路素来沉稳,尽管她没有显露什么,可她凌乱的步伐已经暴露了,她此时此刻的心情。
雕刻着精致梅花的木门前,聚集了众多人溲。
苏子浅一眼扫过,见地上血色汇成一条线,直通卧室。
浮华眼眶有些泛红,苏子浅的心沉了沉。
眼睫颤抖,自心底涌上一抹……无法压抑的不安恧。
在她的认知里,浮华与千易,最为沉稳,不轻易显露情绪。
彼时浮华这般模样,君寒他……
她走近卧室,却被千易持剑拦下。
千一剑连忙拉住他的手,不让他乱来。
千易的青衣沾满血迹,白皙的脸上,也有几条血痕,看起来伤痕累累。
他看着苏子浅,侧脸紧绷着,眼神阴沉,嘴用力的抿着,像一头发怒的狮子。
苏子浅……全然不怕他这吃人的目光,冷静的看着他。
僵持良久,千易别开脸,声音阴沉沉的。
“主子若是好个好歹,千易只能让王妃陪葬了。”
手指紧攥,指尖深深的嵌入掌心,苏子浅望着……无有一丝动静的卧室,沉默以对。
……
…………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北风萧萧吹过,掀起阵阵落叶,飘舞飞扬。
脸上被大风刮着疼,众人伫立门外整整一个下午。
不知谁曾与她说过,等待,才是最要命的煎熬……
以往,她为完成任务,曾蛰伏于山野,荒芜之境。
一动不动的等待着,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那时,所花费的时长,所等待的时间,比现在多得多也有,为何如今……
越是等待,越是慌乱?
绿若手拿着食盒,她看了一眼……站在人群里的苏子浅,微微垂了垂眸,向她走去。
寒风呼呼而过,琉璃青灯摇摆不定,暗黄的烛火忽明忽暗。
照在苏子浅的脸上,仿佛连她的表情,都变得飘忽不定起来。
绿若道:“公子,先用膳罢。”
沉默良久,苏子浅应,“不用,谢谢。”
绿若又唤声道:“公子身子不好,天寒地冻的,公子又在屋外呆了几个时辰,不妨先用膳再把药膳喝了,暖暖身子也好。”
苏子浅语气清淡,“你先吃罢,我不饿。”
她的视线……仍然凝在那紧闭的卧房大门上,没有丝毫转移。
所有的神色,皆是沉静的出奇。
看的绿若心下一涩,她家公子……极少出现这般神情。
静。
平静的令人心惊胆颤。
这样的苏子浅,她只见过一次。
就是当初……红绫服毒自尽的那天。
苏子浅也是很平静的注视着红绫的尸体,过了良久,才淡声道:
“好好安葬了罢。”
之后的一天里,她就再也没见过苏子浅出过房门半步。
后来,还是七王爷来寻她,她在雪夜里整整站了一夜,才恢复正常些。
绿若忍住抽泣,刚想对苏子浅说些什么,一旁的浮华却率先出口,毫不客气。
“药膳是按照齐神医开的方子,替夫人抓的,夫人已经喝了这么多天的药膳,再喝几天,便可以换药……
若是夫人不喝,过了时效,又如何对得起如今躺在床榻之上,死生不明的阁主?!”
苏子浅瞬间转眸,她看向浮华,目光深沉。
“你不告诉我,这药膳于我,到底有何用处,他又是因何受伤,你们什么都瞒着我,我怎么知道……你们到底为我做了什么?!”
浮华情绪颇为激动,被苏子浅这么一说,更是火冒三丈,便是千一剑想拦……也没能拦住她。
“若非阁主不让告知,浮华又怎还会对夫人……如此心平气和?!”
她怒视着苏子浅,“夫人体质特殊,所练就的武功绝学,亦非……常人可以相较高下,只可惜……
却是寒气袭体严重,若浮华没有说错,夫人的武艺越是高超,夫人所受的痛苦,便会更多!
轻则……月事疼痛,体质常年冰凉,重则却是终身不孕,寿龄减半,浮华说的可有差错?!”
苏子浅瞳孔微微瑟缩,她说的,倒是差不了分毫……
她的父亲,亦是纵横江湖的高手之一,却无一人知晓,正值壮年的魔宫宫主,因何死去……
其实究其缘由,只是缘此,别无其他……
不过……
她天资聪颖,功成时,比当年她的父亲……还要快上许多。
加之……她的父亲体质纯阳,练就这门武艺,更不会被寒气侵袭的,像她这般快速……
是以,她……到底能不能活到像父亲那般年纪,尚且是个未知数……
“夫人近日喝的,只是一些补血养元的药膳,稍稍加了些酒和老姜,以它的功效,替夫人暂时压住体内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