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二楼休息室换一身轻装的陈浮生并没有让楼下的几个差爷久等,没几分钟就往楼下徐徐走来,一直在楼下候着的张远张大局长表面波澜不惊其实心中还是比较忐忑起伏的,就怕在这节骨眼出什么意外,在看到陈浮生往楼下走来的时候揪着的心才稍稍松了一。
陈浮生居高临下貌似心不在焉的扫了一眼张远对其淡淡微笑算是打了个抱歉的招呼,后者见状忙咧开嘴还以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脸,很狗腿的起身跑至楼梯台阶前去迎陈浮生。
陈浮生愣了一下不禁莞尔,这个当年仅凭拥有一农民狡诈的男人就敢兴冲冲的拎着装满衣物分文不值的麻布袋跳进上海这条汹涌的大江,没有被江中的巨鳄啃食的渣滓不剩已是万幸,又何曾想过自己也有让别人对自己弯弓屈膝的一天。
身后几个身穿便装的刑警面面相觑,从各自眼神中都心领神会了接下来面对眼前的男人应该把握一个怎样的度,那个起先撞过陈浮生的年轻警员更是一阵头皮发麻,看来这还真是本想扯虎皮耍威风不料却撞见了真正的老虎,还好这男人脾气还算温和,这要是冲一的真要跟自己弄明白自己这虎皮究竟是哪里扯来的,到时候可有自己一壶苦酒喝的。
“陈先生我们差不多可以走了吧。”张远淡笑着询问。陈浮生咧了下嘴角转头看了眼张远玩味道,“好像你是局长吧,这事你了算。”
张远会心一笑朝陈浮生忙着头,继而扭过头对着身后的几人扬了扬下巴,早已在千百个战场中配合演示了千百次的这一仰头动作的几个部下心领神会,坚决执行领导给予的暗号,打冲锋向出口走去。
陈浮生被围在了中间,看了看周围几人这严正以待的阵势不由恍然大悟,敢情这犯罪嫌疑人和国家领导人享受的是同一级别高规格的待遇!
酒吧大门被推开的刹那,一片灯光闪烁,聚集在酒吧不远处的众多人民的信鸽—记者早已等待多时,在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就快速的暗下快门,娘的管你出来的是不是我想拍的人,先拍了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胶卷是报社提供不用自己掏腰包不用钱的缘故,守候的记者按快门就像是在射连环炮发泄一样对着门口的几人进行镁光灯的疲劳轰炸。
这些记者犊子心里还是比较气愤的,本来最早是螳螂捕蝉堵在门口的,占据了最佳的地理位置,可谓天时地利人和,谁知那几个后来的黄雀刑警硬是拉起了警戒线,害的他们心不甘情不愿的丢失了最佳攻击阵地,也就有了先前这一幕。陈浮生在临出门前就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头尽可能地压低,虽是第一次经历这种阵仗,但好歹也是看过电视见过猪跑的也就没有多少惊慌。
护在陈浮生周围的几个刑警个个表情严肃围着陈浮生走向不远处的车子,相比于陈浮生几个刑警倒还是很放得开的,他们不就是想拍个照嘛,人家也是要养家糊口的容易吗?
于是一番将心比心下,刑警们个个昂首挺胸巴不得将自己最伟岸挺拔的一面展示在对面记者的相机里,有几个有经验一的还能在这拥挤的环境下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了几个姿势摆了几个手势,目的达到后心满意足之下还不由美中不足的想到要是这被围在中间的陈浮生真的是十恶不赦的犯罪不法分子就好了,那自己还可以狠狠的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呵斥一声老实,那样拍下来的效果应该不会差吧?
虽然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风波,不过还是算顺利地坐进了停在路边的警车。
车子发动渐渐速度开始加快,一眨眼酒吧和那群记者早已没有了影子,坐在副
驾驶位置的张局长心有余悸的回头张望了一眼,看记者乘坐电视台的车并没有尾随而来回过头长长地舒了口气。
目前的情形是极其不利的,上面人的失声加上媒体的报道以及被煽动的群众最后形成的舆论的压力,这就是一把三刃剑,至少在张远眼里看来陈浮生不吐个一半的血就想全身而退那纯粹就是雁上拔毛,没门!
坐在车里的陈浮生依旧没有什么动作,这应该算二进宫了,第一次是在上海的酒吧门口和熊子那帮人惹的事,这次是因为老城区的事,只不过区别在于那一次的陈浮生是被拎进去的一不老实警察叔叔就会揍你丫的那种,如今是被这几个亲善的人民公仆请着去的,地位的水长船高所能享受的到的特殊化规格待遇自然也不可同日而语,这就是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