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充顿时慌了神,冀州军好几千号的人马一齐冲了上来,单凭他营中的千余人,无论如何是挡不住的,急切之下,贾充令人将羊祜押上来,充做挡箭牌,并高声地喊道:“羊祜在此,看尔等还敢不敢犯上作乱。”
看到羊祜安然无恙,冀州军倒也放心,只不过看到羊祜木枷镣铐加身,诸位军士都十分地愤怒,但此刻羊祜被贾充的人胁持着,冀州军虽然焦急万分,却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贾充万逼无奈之下,只好拿羊祜来当人质,但这种局面,却是让他无法收场的,现在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一个问题了,更别说接掌冀州的军权了,看冀州军士们的表情,都恨不得把他给生吞活剥了。
“羊太傅,这些士兵可都听你的,你就劝劝他们回营吧,千万别做冲动的事。”贾充现在只能去央求羊祜了,希望羊祜可以劝说一下情绪激动的士兵。
羊祜淡然一笑道:“贾大都督,在下不是听错了吧,您才是冀州军的大都督,在下一介罪臣,又有什么权力去命令这些将士?”
贾充苦着脸道:“羊太傅,你就别打我的脸了,你看看现在这里的情形,你如果不发话,他们是绝不肯善罢甘休的,咱们可都是大晋国的人,你总不能看着彼此自相残杀吧?”
羊祜扫了他一眼,现在贾充脸色灰败,全然没有刚才宣旨时的那般趾高气扬,他几乎是在用哀求的口气和羊祜说话。说实在的,羊祜根本就看不起贾充的为人,更不在乎他的死活,但如果冀州兵真的把贾充给打死的话,那谋杀钦差大臣的罪名可是不轻,朝廷方面肯定会追究的,张琳等人绝对是难辞其咎。
如果因为自己的事情让他的这些部下背上谋逆罪名祸连三族,羊祜定然是于心不安的,更何况现在是多事之秋,如果晋军内乱,便宜的只能是蜀国。
羊祜向前走了两步,冲着对面喊道:“张将军,你让他们先都退下,你且过来,我有话要说。”
张琳看了一眼,别人的话他可以不听,羊祜的话他绝对是不敢违抗的,于是张琳吩咐部下后退数丈,自己来到了羊祜的面前,拱手道:“羊都督,末将在此,谨听都督吩咐。”
羊祜沉声地道:“张将军,朝廷有令,拘我回京查问,贾司徒乃是奉命行事,尔等切不可为难于他。”
“可是都督,您功勋卓著,何罪之有,要受这牢狱之苦?我等俱是不服!”张琳急急地道,满脸的焦虑之色。
羊祜平静而沉稳地道:“朝廷自有朝廷的法度,你们切不可冲动,何况我羊祜自问问心无愧,就算回到洛阳,也定然会辨明是非曲直。你们且回营吧,万不可再生事端,贾司徒是新任都督,你们须听从他的号令,一致对敌才是。”
张琳虽是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是无奈地接受了,拱手道:“末将谨遵都督之命。”说罢,深深地一拜,引军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