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摇了摇头,轻叹一声,“王爷中毒多日,想来是有人用药力一直压制着,不然早已毒发身亡了。如今体内毒素逆行,才会引起抽搐的,如果不及时服用解药,怕是回天无力。”
“毒素?”天子一下子就听出了问题所在,激动地站起身来,质问这里的知情人云然,“云丫头,这是怎么一回事,以墨为何会中毒!”
平时都没有听说苏以墨有什么毒素在身,那么就只可能是消失的这几天中毒的。更何况有人用药力帮苏以墨压制毒素,那么就只可能是云然了。
“回圣上,王爷在狐尾山的时候,中了毒箭,民女虽成功取出毒箭,但是其毒性甚大,根本无法马上根除,需每日进行敷药,才可痊愈。”听到提及自己的名字,云然走上前去,“只是今日还未给王爷敷药,这才导致现在这种情况。”
“既然你可以制作出解药,那还愣着干嘛,赶紧去准备药材,帮以墨解毒。”
“是。”云然领命之后,便跟随御医前去取药。
过了一会儿,云然将捣好的药材送了过来。
虽全身抽搐,极其难受,但苏以墨还是配合内侍将上衣解开。
“娘亲,表哥身上为何有那么多伤疤?”瞧见苏以墨身上有大大小小的伤疤,南宫瑾着实想不通,附在衡阳公主耳边询问道,其声音略微有些大,周围的人都能听到。
果然,听到南宫瑾所指,大家都将视线放在苏以墨身上,自然也包括天子。
衡阳公主知道每一道伤疤的来源,心疼地看着苏以墨一眼,这才向南宫瑾解释,“腰间的那条伤疤是前年皇兄大病一场,以墨听说岳林山有药材可以医治,所以特意上山采药,最后药材找到了,以墨也从山坡上滚下来,被沿途的树枝给刮伤的。再往上的那条伤疤是去年琉绣国在边疆闹事,以墨奉旨征讨,最后大获全胜,但是也留下了那道伤疤……”
衡阳公主细数苏以墨身上的伤疤,引起了众人的唏嘘鲎。
跟金枝玉叶的太子相比,苏以墨可以算是放养的皇子,哪里需要就往哪里直冲。倘若不是运气好,小命都不知道丢了几回。
看到苏以墨的伤势,其中感触最多的是天子,当时看到那支刻着“墨”的箭,一时之间失去了理智,就直接认定是苏以墨想要造反,根本就忘记他平日的为人处世了。
“我来吧。”见云然为苏以墨敷完药,正准备缠上纱布,天子便走上前去,想要亲自为苏以墨做点事情。
将纱布递给天子,云然默默地退到后面去。
兴许这是苏以墨第一次有这样的特殊照顾,所以清醒过来见到帮忙包扎的人是天子,脸上欣喜的表情不言而表,但一想到自己被冤枉的事情,不由地想要为自己辩解,“父皇,我真的没有……”
“这些日子你辛苦了,等等早些回去休息吧。”天子将纱布绑好,沉默许久,这才开口,打断了苏以墨的讲话。
短短数字,就将天子的决定表达出来了。没有继续往下细究,证明天子心中的秤微微倒向苏以墨,即便只是暂时的。
“父皇,三哥他……”猜到天子的用意,苏以澈哪里就这样善罢甘休,还想继续闹下去,只不过话还未说出口,苏以溪就冲着他直摇头,将他的计划扼杀在摇篮中。
跟着天子身边多年,对于天子的心思,苏以溪还是多多少少猜得到。这苏以墨多年来为闽越出生入死,功劳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抹去的,更何况那些跟随苏以墨的大将也不会袖手旁观的,所以还需要想其他办法。
“老五,你还有什么事情要说?”显然方才苏以澈说话,天子是有听到的,如今反问道。
中伤苏以墨的事情,现在是不能明着做了,苏以澈连忙换了新的话题,“父皇,儿臣也觉得三哥应该早些回去休息,这些天应该累坏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顺着天子的台阶往下走,这才是目前最好的解决之道。
在天子做主的情况下,这次狐尾山之事,就这样掀页了。无论是太子被刺杀还是祁王被刺杀,都不了了之。
至于秦殊的事情,苏以澈看天子此刻的态度偏向苏以墨,而秦殊又是苏以墨的人,也只能就此作罢,暗地里想办法修理秦殊了。
云然等人出了宫门,就见到各府的马车早早地候在宫门前。
“云小姐,请等一下。”苏以墨并没有朝着祁王府的马车走去,反而是喊住了云然。
听到苏以墨在叫她,云然跟楚沐城两人都停下了步子。
猜到苏以墨有话要跟云然说,楚沐城交代了一句,便自觉地离开,“我在马车上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