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虑你,你,你,我怎么有你这个妹妹呀!”平阳公主扶着额头,金色的夕阳里她直觉眼前花的厉害,连喘气都喘不动,她不愿再与隆虑纠缠歌女之事,声音无奈道,“你家隆虑侯自己做出的那些事那还不嫌丢人么,你只管自己回去管好他吧。”
“你倒是不想要我这个妹妹,可姐夫未必不想要!说我管着隆虑侯,哼,我今天还要为姐夫伸一伸委屈了,我再怎么霸道我们家里的侍妾也没有隔三差五的被药死,生个孩子没几天就病得要死,哪个女医救小孩哪个女医就死的不明不白,姐姐家里的事儿还真是够凑巧!”
“你!”平阳公主闻言忽然身姿一僵瞪大了双眼,狠狠的挽着隆虑公主,“你若在胡说八道我们就断绝姐妹之情!”
隆虑公主此番前来闹事归根结底是不愤长姐的荒唐行径,说到底姐姐管妹夫的房里事也有点狗拿耗子的味儿,本就是平阳公主理亏,隆虑不过是来发泄的,真没想到这个办了错事的姐姐不认错就罢了还要跟她断绝姐妹关系,她就没见过那么霸道的人!
“你要跟我断姐妹之情?”隆虑公主怒目圆睁,提着裙子就走上了台阶,一边走一边指着自己的小腹哽咽道,“我的孩子就是在这个台阶上没的,我在你府上滑胎,伤心的那个样子都没说过不认你这个姐姐,你倒好明知隆虑侯看见女人就没个正形你还送了那么多女人来,我的日子好不好过你怎么没想过?好啊,你不认我,算你够狠!我,我要告道陛下面前去!”
说起自己的孩子和此番上门的委屈,隆虑公主说着说着竟然掉下眼泪来,扯着有些沾不稳的平阳公主就朝院门方向走。
“隆虑公主且慢!”
隆虑眼泪婆娑的回头,只见平阳侯阴沉着脸走了出来,几步就到了近前甩开她的手扶住平阳公主冷声道:“隆虑公主莫要相信坊间传言,府上并未有侍妾服毒而亡之事,还请公主慎言!”
隆虑公主见平阳侯护着姐姐,自己身边却连个人都没有,眼泪更是簌簌落下,抽噎道:“姐夫家的事姐夫自己心里明白就是了,我隆虑如今在你们府上孤家寡人一个任由你们欺负,凡事公道自在人心,郅都的廷尉府里还留着案底,那姓赵的女医是如何亡故也不用多说。”
平阳侯表情淡淡,垂眸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此事令人扼腕但公主不可乱加揣测。”
隆虑公主讥讽的哼笑一声,她看向阶下跪地的歌女嗤之以鼻,然后转身对着平阳公主与平阳侯惨淡一笑道:“你们的家事你们好自为之,只是今天这一件我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既然长姐不愿认我这个妹妹你们家的门我隆虑也不再踏进,但是这些女子的来龙去脉,我必定要到陛下面前要一个公道,看看到底是你错还是我错!”
平阳公主与隆虑毕竟是亲生姐妹,听着自己的妹妹用这么冷淡绝情的声调说出这席话她也心里难受,刚想分说解释两句,身后便传来刘彻威严的声音。
“隆虑公主要找朕论公道,朕现在就在这里,有什么话就说吧,公主府内御前大闹成何体统!”
刘彻疏冷的神色,凛然的目光令回头的平阳公主心头一震竟然在心底害怕起来。她最怕的就是刘彻听到赵医女死亡之事,毕竟没有哪个皇帝会宠信一个忍杀阴毒的长公主,帝王天生的敏锐与猜忌让他们会对狠厉的亲人防范有加,因为天子权威至高无上,他们不会允许自己成为任何人拿拧的工具。
越是至亲越是至危,伴君如伴虎,此言自顾不虚。
“陛下”隆虑公主看到刘彻和陈娇忽然出现,先是一怔继而刚刚止住的眼泪一下就决堤了,她马上伏地跪拜哭诉道:“隆虑惊扰圣驾罪在不赦,可是既然陛下在此,前因后果就不必隆虑多言,陛下请看这些女子都是平阳长公主送给隆虑侯的生辰礼,隆虑也是女人,如何忍得了至亲的这般羞辱。”
“陛下,不知者不怪,眼见要入冬了地上凉先让长公主起身吧。”陈娇挽着刘彻的小臂表现出十足的恭敬,给人一种她温柔顺从万事以刘彻意见马首是瞻的感觉。
隆虑公主哭的呜呜咽咽,言谈之间满是委屈与难过,刘彻也知隆虑侯往日的荒唐知她不易,更兼念及大婚那日隆虑公主的帮忙心下已然有些不忍,颔首轻叹。
陈娇莲步轻移亲自下了台阶将隆虑公主掺起来拉她上前。
刘彻眼见三姐哭的梨花带雨,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姐弟,看着这副模样的隆虑公主他严厉的神色有所耸动,语气也略有和缓:“三姐起来吧,不知者不怪,朕不会怪罪三姐但你来长姐家中大闹传扬出去有失皇家体面,须得引以为鉴。”
“诺,隆虑知错了。”隆虑公主从赶过来的侍女手中接过手帕在眼角逝去泪滴,带着浓浓的鼻音道,“求陛下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