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眼睁睁看着她去了偏殿,不多一会儿捧着笔墨纸砚走了出来,二皇子指挥卫朗,“你!去把桌上的饭菜都撤了!快!”
卫朗他大刀阔斧的走过去,将桌上拎起,桌上的酒菜稀里哗啦全被倒在地毯之上,瞬间脏污了大红的地毯。
二皇子眉峰间的皱痕又加深几重,瞪了他一眼,很是防备道,“放在那,你下去!”
卫朗看了洪德帝一眼,洪德帝点头,他哼了一声走到台阶下重新站定。
二皇子又指挥玲珑磨墨,一张脸兴奋癫狂的看着洪德帝,“父皇,墨好了,快!快些诏书!”
“我心情不好,不想写!”洪德帝冷眼瞟了他一眼!
二皇子一怔,眼中掠闪过一道迷茫,刹那便变成了狠戾,“那儿子就想个办法让父皇心情高兴高兴!”
说着,看了眼容妃,伸手夺了禁卫军手中的剑扔到容妃身前,笑着道,“母妃,去,杀了元庐!”
容妃瞬间瞪圆了眼睛!
“你敢!”萧妃尖锐吼道,撑着身子挡到大皇子身前,咬牙瞪着容妃和二皇子。
靖安侯和定宁侯额头的汗珠噼啪噼啪往下掉,却顾不得擦,脸上的表情直到骇然恐惧!
“母妃不敢?”二皇子瞪容妃,容妃牙一咬,弯腰捡起了剑,一步一步往萧妃和元庐身边走去。
“容采竺,你敢!”萧妃脸色苍白一片,恶狠狠的瞪着容妃。
容妃嘿嘿一笑,脸上的疤痕格外的狰狞,她挑起剑尖,缓缓滑过萧妃的脸,“萧姐姐,我是真敬着你是我姐姐,这些年一直礼待与你,可你不该毁了我引以为傲的容貌!你放心,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你儿子死了后,我会杀了你去陪他,好让你们孤儿寡母做个伴!”她笑着,脸上那份惶然慢慢消失,看着锋利尖锐闪着寒光的剑,又去看惊慌的颤抖的母子,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快感!
“不!姨母,不要杀我!我不想死!母妃……母妃救我!”大皇子元庐凄声道。
“杀了他!”二皇子哈哈大笑,回眸看洪德帝,“父皇,这里坐着你的七个儿子,你心情不好不想写禅位诏书,儿臣就一直杀到你心情好答应写为止!”脸上是诡异到极点的笑。
大殿内众人齐齐变了脸色,卫九冷哼了一声,坐看他们狗咬狗!
卫朗亮着眼睛,上下打量二皇子和大皇子,常远山皱了眉,也没有出声。
“哦?”洪德帝看了眼底下几位惶恐不安的皇子,淡声道,“你随意!”
“皇上!”
“皇上……”
底下几位皇子的生母噗通噗通跪在地,鼻涕眼泪一把的哭着,芳嫔哭声最高,一边哭一边断气般求情,“皇上,恪儿才九岁,他还小啊,求皇上求皇上……”
头磕的嘭嘭直响!
“母妃!”九岁的十一皇子元恪虚弱唤住自己的母妃,虽紧张的紧咬唇瓣,双眸间还带着些微对死亡的恐惧,面上却强装出镇定凛然之色,“他要杀就让他杀!儿臣不怕死!父皇曾为天启南征北战几历生死都不曾退却一步,儿臣亦不会退半步!”
卫九意外的看了眼十一皇子,眸中掠过怜惜。
洪德帝亦是意外的看了眼小儿子,眼中有着赞赏之色,自他出生,除国庆寿辰外,其他时间很少见他,眨眼间,这孩子已经这般大了,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着实是后生可畏!
芳嫔语不成句,“恪儿……恪儿……”
“啊!”
众人正心惊小小年纪的十一皇子竟有这般胆识,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道凄厉的吼叫,顺着声音看过去,众人同时瞪大了眼睛!
只见容妃手上的剑斜着刺进了大皇子元庐的心窝,血汩汩往外冒!大皇子本人已是出气儿多进气儿少了!
萧妃尖叫一声,抬手朝容妃抓去,容妃的身子被人往后一扯,入心的剑唰一下被拔了出来,血流了一地,而适才还能呼吸的大皇子蹬了几下地,伸手抓着萧妃的手松开——死了!
萧妃不敢置信的看着儿子,张着口啊啊说不出话!
容妃也有些发怔的看着滴血的剑和死去的大皇子元庐,好半响,哈哈笑出声,“死的好!都死了皇位就是我儿子的!我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太后!”
“容采竺!我要杀了你!”萧妃劈手打碎一只碗,抓着尖锐的碗沿朝容妃冲了过去,容妃想也不想,抬手就是一剑,正中萧妃的腹部,血瞬间就流了出来!
萧妃却不管不顾,拼命往前冲,剑刺透皮肉穿过肠胃,刺穿她的腹部,她手中的碗尖也抵上了容妃的脖子,反手一转划向她脖间的大动脉处,眉眼疯狂而狠戾,“容采竺,我死,你也别想活着!我要你给我们母子三人陪葬!”
“啊!”容妃惊恐的瞪大双眼,感受到死亡的来临,情不自禁的喊出声,却不想身子被人一推,跌倒在地,萧妃连带也跌倒在地,碗尖却失了准头,嘶吼着,“贱人!我杀了你!”
容妃惊吓的忘记了起身,狼狈的在地上爬着去躲萧妃的碗尖,直到萧妃失去力气,她被玲珑扶起,才心有余悸的踩了两下萧妃如死人一般的脸,“呸!你才是贱人!想杀我,没门!”
众人今日的惊骇已超出极限,几个官员家眷承受不住,昏厥过去。
位高权重的首辅、帝师、丞相等人面面相觑,不定时抬眼去看上位的洪德帝。
“父皇,你心情好点了吗?”二皇子面带微笑,问着,“若是没有,我让母妃继续如何?”
洪德帝看也不看他,还合了眼假寐,二皇子哈哈笑,“母妃,杀了小十一!咱们倒着来,父皇不松口,一个也别想活!”
“恪儿!”芳嫔高喊一声,身子一软,晕厥过去,身边的宫女忙抱起她,拼命摇着。
洪德帝却幽幽叹了一口气,“这小家伙我还是蛮喜欢的,死了就太可惜了!你要不换个人?”
二皇子露出惊喜的神色,“父皇,这可不行!您不答应写禅位诏书,他们都得死,又何必换来换去的!”
洪德帝垂眸思踌一番,摇了摇头,“罢了,今日这出戏就唱到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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