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昕玥吓的脸色都变了,双手死死搂住傅云杉,眸中带着惊色瞪着扶傅云杉出来的德安,“安宁县主怎么了?”随即想到什么,眸子猛地一睁,急切道,“是不是父皇同她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或是打罚了她?”
说完,自顾自的在傅云杉脸色逡巡一圈,果然发现了傅云杉咬破的嘴唇和袖中满是鲜血的手,眼圈立时就红了,她与傅云杉共同生活了几年,对傅云杉的脾性不说了解十分十,也有七八分,能让杉儿在父皇面前以自残来隐忍不发,在她看来,除了家人怕再无其他!
定是父皇以爹娘大哥他们要挟杉儿做什么事了?!一定是!
因得了这一认知,白昕玥也便不再在意德安说了什么话,只吩咐身边的宫女抬了自己的软兜来,将傅云杉放在软兜之上,“快,回去!”她急声,随手指了个宫女,“去太医院找人来趟萃玉宫!走!”
抬软兜的两个太监面面相觑,不由将目光看向白昕玥的伺候姑姑如华。
如华虽觉这么做不妥当,但想到自家公主与傅家人的感情,特别是这位安宁县主曾不止一次救过自家公主又是当亲姐一样关心照顾,她若拿宫规来压制,怕自家公主能立刻跟自己翻脸!
罢!
总归这皇家规矩是为皇家人所设,公主自愿让出软兜,她一个做奴婢的也就受句骂,算不得什么!
心里虽无奈,面上却不动分毫朝太监点了点头。
两个太监得了许可,再不迟疑,稳稳抬起软兜,朝来时路走去。
德安看着软兜慢慢走远,垂下头,转身慢慢回了上书房廊檐下。瑞公公看了他一眼,眸中神色不明,德安只做没看见。
有些人有些事,此去经年而已,说不得,念不得,想不得,陌路罢了!
一路上,来往的宫女太监都奇怪的远远张望,有几个宫的小心凑近了去瞧,发现软兜上坐着昏迷不醒的安宁县主,地上走着发丝散乱的康乐公主,不由互相挑眉,巴巴跑回宫去邀功。
如华瞧见只皱了皱眉,狠狠瞪了眼那些跑远的背影,都是一群不省事的东西!
白昕玥跟着软兜,脚步极快,边走边催促太监快些走,太监哪里敢说什么,只得加快了步伐。没走三分之一的路程,白昕玥的额头就冒汗不止,如华看着心疼,紧走几步劝道,“公主,春来天还凉,您慢着些,小心受了风寒。”
白昕玥胡乱的点头,侧眸看到傅云杉苍白的脸,随手抹了把从额头流下的汗,脚下又快了三分,“快着些,杉儿吹不得风。”
如华叹气,得,她刚才说的话,公主压根就没听见。
无法,只得朝太监使了眼色,紧走慢赶的回了萃玉宫。
一进萃玉宫,白昕玥就亲自扶了傅云杉到自己的偏殿,将人都赶了出去,喊如华去看太医,让人直接过来。
玉妃得到消息赶过来时,大吃一惊,以楼重对傅云杉的喜爱,以皇上对楼重的宠爱,皇上都不会也不可能做出对傅云杉不利的事情啊?怎么会去趟上书房一出来就昏厥过去?!
“母妃……”白昕玥红着眼圈从床边站起身,“父皇肯定想对爹娘他们不利,不然杉儿不会自己伤害自己……”
“你父皇怎么会对她爹娘不利……”乍一听自己的骨肉唤傅家夫妻爹娘,玉氏心里还是忍不住吃味,缓了一缓,才叹了气道,“不要多想,等太医来了再说!”
心下却暗自揣测,按理说皇上召见傅云杉,老六那孩子一定会去护着,今日怎么见了傅云杉吃亏也没见他的人露面?真是奇怪……
不过与傅云杉背道相驰的刘太医因脚程快,刚回到太医院,一屁股坐下,一杯茶都没来得及喝,就被萃玉宫的宫女拉去了萃玉宫。
待到地方瞧见床上的病人后,刘太医不由额头冒汗,这事儿整的!一个唇伤,养几天自己就会好了,怎么皇上劳师动众一番,萃玉宫的主子又劳师动众一番!
他这把老骨头哟……
“启禀娘娘、公主,安宁县主的伤势微臣已看过,且已送了安宁县主一盒伤药,三日后,定能恢复如初。”
白昕玥瞪他,脸上有几分怒气,“她的手伤那么严重,你连包扎都不曾,说什么三日!我看十日都未必能好!药拿来,我自己帮她清理!”
刘太医一怔,目光落向傅云杉被血染红的衣袖上,愕然。
不由想起上书房时,傅云杉垂眸接药的画面,那时,她的手并未露出来,血也未将衣袖染成这般颜色,是以,他并没有发现!
刘太医忙抹了把汗,“微臣知罪,先前并未发现安宁县主手也有伤,微臣这就替安宁县主清理伤口。”
“不用,我自己……”
“楹儿,让刘太医来,他是太医懂的轻重,你小心伤了安宁。”玉妃瞧见傅云杉略显血肉模糊的掌心,惊了一惊,拉住欲上前的白昕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