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明敲了两下门,“姑夫,我要进来喽。”
计维之歪斜的躺在床上,就像一段正在腐烂的枯木。江东明甚至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不知道这个老人是不是还有呼吸。
凑近了,才发现计维之一双浑浊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倒把他吓一跳。
“啊,您醒着啊。”他舒了口气,“阿钧告诉您了吧?路小凡,就是那个笑起来挺柔软的姑娘走了,朱迪的身体也还没有全好,除了吃饭时没办法侍候您老人家,阿钧又忙着公司的事,所以这几天就由我来照顾您。”
他向四周看看,想找点事做,但却没看到能插手的事,“要不,我陪您说说话?讲讲公司的事怎么样?”那一生的心血,姑夫大人会有兴趣吧?
可计维之却闭了眼,一幅很厌倦的模样。
“不想听哦,那您如果身体没问题,我就推您去花园走走?”说完,他又去观察计维之的反应,结果发现计维之虽然睁开了眼睛,却一直拼命的窗口那边斜。
他循着那目光望去,不由得无奈的叹气,“那我帮您把窗帘拉开好了,您是想要透点光线进来对不对?这个朱迪也真是的,不知道病人才更需要阳光和新鲜空气吗?又不是吸血鬼,大白天的都不见点太阳幌儿……”
他“哗啦”一声拉开窗帘,早晨的阳光瞬间涌入,令他眯了眯眼睛。
真舒服啊,温暖不刺目,和那只小白兔给人的感觉一样。咦,怎么又想起了她?江东明甩甩头,把窗子开了条缝隙。
就算计维之的身体很弱。也不能就成天待在封闭的环境中,这房间又不是活棺材,老人也不是纸人!若非有高科技的调节温度、温度以及空气清新程度的设备,他敢肯定这屋里都待不住人了。
“您好点没?”他贴心的问。
然而,计维之的眼睛还是斜着。甚至可以说,执着的望着一个东西。
一个爱拍。
刚才被半拉的窗帘遮住,现在就躺在飘窗的角落。若非特别留意。真可能忽略掉这一件小东西的存在。
“您要这个吗?”江东明非常意外。
计维之只比死人多口气儿的事实,地球人都知道,不过就是耗日子罢了。他曾想过。哪天他老了,重病到这个程度,就算绝食非常痛苦,他也要把自己饿死了事。这还叫生命吗?这简直是自我折磨。
在他心目中。计维之是个外表温和的道德楷模,但实际上为人狠决。做事凌厉干脆,实在是他的大偶像。这样骄傲,甚至自大的人,怎么能允许自己处于这样的状态?不得不说。这还真令人奇怪啊!好像计维之有什么放不下似的,所以才那么顽强、倔强的活着,绝不闭上眼睛。
有个词不是叫死不瞑目吗?咳咳。比喻有点不恰当……
“可是,您要这个干什么?又不会玩?难道是想看节目?”江东明拿着爱拍翻来覆去的看了看。一边向病床走,一边纳闷。
然而,就在他把爱拍放在计维之手边的瞬间,猛然间想起了一件事,“这个好像是路小凡的啊?那天陆瑜一大早给送过来,我看到的。听他的意思,还是阿钧要买来送给那只小白兔的。”
他愕然看着计维之,也不知怎么就福至心灵了,“姑夫,您不是在想路小凡吧?”看到计维之几不可见的眨了下眼睛,他意外得很,“可是,她已经离开计家了啊,算是和阿钧分手了。应该……再和计家没关系了才对。”
说完,闭嘴。爷俩儿个互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