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火烧悠凌藏书大殿已有了一段时日,人们依旧议论不止,对于声望颇高的大祭祀未能将大殿毁去之事,造成了一定的恐慌,民间盛传将有大的灾祸发生,一时间民心惶惶。
议政宫,议政大殿,居然动用了廷议商讨藏书殿未毁之事。灵长在此事上颜面大损,一改往日的强势,很长时间都一言不发。
“王上,我认为大殿未毁事小,造成的恐慌为大,眼下最重要的是安抚民心,还请王上定夺!”农族族长农科一贯不怎么发言,但农族是第一大族,他责无旁贷。
“农族长所言甚是。大殿回归并非首次发生,上次未加理会,并未发生什么不祥之事。此次毁灭不成,造成民心动荡,便已是不祥,还得采取应对之策以安民心为上!”工笔世家家主绘仁难得关心起民生了。
“此言差已,大祭祀已经占卜过了,大殿为不祥之物,如今未毁去,应想办法将其找出毁掉,一来除去不祥,二来也能安民心!”辅政左相傀鼠道。
“左相说得轻巧,请问去哪里寻?即便寻到了,又由谁来毁?谁不知道大祭祀的法力高强,祭祀族无他人能及,大祭祀尚且束手无策,更何况旁人!”武者世家武彝为人耿直,大实话就往外冒。
端坐于座位上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大祭祀听此言眼色一变。
“可是左相所说也不无道理,既然藏书大殿不祥,如任由其消失不管,谁知会酿成何种灾祸!”商族长商博为人圆滑一些,说话很有分寸。
“虽说毁掉藏书殿必能消除不祥,也能安抚人心,可是如今藏书殿在什么地方无人知晓。因此轻言毁掉藏书殿实难做到,还是先安抚人心为上,其余再做打算!”首辅大臣舒青莺道。
“还有其他可能,就是藏书殿根本不是不祥,眼下也没什么大事,只要昭告天下占卜结果误读,民心自安!”预言世家紫衣道。
一直沉默不语的灵长忍不住了,他喝道:“紫衣,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乱读占卜的结果吗?”
“乱读倒未必,故意读错就不一定了!”紫衣面色自如地说道。
“你!……”灵长怒不可遏,腾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指着紫衣大喊:“你竟敢污蔑我,你是何居心!”
紫衣冷笑,正待开口,居然说话了,“大祭祀,坐下。今日是廷议,各抒己见,绝不怪罪,你不要激动!”说完伸手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灵长怒气冲冲地坐下,居然又对紫衣说:“预言大家紫衣,你也不该这样误解大祭祀,大祭祀一直为国殚精竭虑,忠心耿耿,又怎会故意错解占卜的结果呢。”
紫衣不置可否地一笑,不再开口。
居然转而对同样沉默的悠息说道:“大魔法师以为目前该如何做?”
悠息似乎看了眼紫衣,“悠凌藏书大殿算是魔法师族的物品,已被占卜为不祥,我理应避嫌。”
“这……”居然没想到悠息推得干净,只得转身对还在生气的灵长问道:“大祭祀以为呢?”
灵长强硬道:“我愿意举国搜索藏书殿,并亲身将其毁掉!”
居然微微一愣,“大祭祀还有其他毁掉大殿的方法?”
灵长傲然地点点头,“我们祭祀族乃神明的仆人,怎会只有这么点道行。请王上放心,只要再次找到藏书大殿,我一定可以将它毁掉!”
居然略一沉思,开口问殿内诸人:“众卿以为大祭祀之法如何?”
静思开口,“王上,大祭祀之法也许可行。只是眼下民心不安,不能不顾。依我看不如做两手准备,大祭祀暗中搜寻大殿,然后毁掉。第二,出告示,昭告天下,说藏书殿虽然没有被毁,但是也只剩躯体,不祥已被除去,大祭祀已经在寻找残体,找到便告知天下毁掉。如此定能安人心。”
居然闻言点头,“就依智者静思之意!”
居桩与悠雪悠晴商议定,要向所问询问他儿子所答面具上的字什么意思,也许就能解释藏书殿的秘密了。其实有人早就问过所答了,这是所答的天大耻辱,对于一个立志成为无所不知的人来说,竟然连自己的面具都不认识,还有什么脸称自己博学!
最后,决定由居桩在课前拦住所问私下询问,不宜声张。
这天到了教习宫,悠雪与悠晴直接去了教习殿,居桩则等在教习宫的宫门处。他怕遇到其他人不好解释,便躲在门口的一个老虎石像的后面。他靠着石像,无聊地看着天空,今日天气还算明媚,天空飘着很多云朵,变换着各种形状。忽听身后有人交谈,居桩竖着耳朵听着。
“过几日便是你的生日了,你想要什么礼物?”一个男孩子的声音。
“不想要什么,你要不要送我什么了,我们能活好几百年,得过多少个生日啊,就不要送礼物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那怎么行,你即使活一万年,过一万个生日,我也每个生日送你一样礼物!你到底喜欢什么吗?你就告诉我吧!”依旧是那个男孩。
“唉,看你!其实我真没什么喜欢的!”还是那个女孩的声音。
“你就想想嘛!”那个男孩依旧不放弃,说话间二人已过了宫门。
“嗯?从小我就想有一把宝剑,然后仗剑天涯,扫除一切邪魔歪道……”声音渐渐听不见了。居桩赶紧跑出来,他跑到宫门向里一望,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和一个身材纤瘦的女孩并肩走在路上,那女孩看身段背影,像是那个叫钟离俊的伴读。
居桩没想到这个瘦弱的女孩竟有这样的豪气,不禁另眼相看。正这时,身后一个声音说道:“王子桩,你怎么不到大殿去,在这做什么?”
居桩回头看去,是所问坐在轿撵上问他,居桩赶紧施礼,恭谨说道:“学生是等老师的。”
所问一跳一跳地走下轿撵,示意居桩跟他进教习宫,“王子桩,等我是何事?”
居桩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学生自第一天上国学,便心有疑问,怎奈只觉得贸然问出,实在不礼貌,就一直忍忍未问,只是忍到今天实在忍不住了,还望老师能解我之惑!”
所问奇道:“你素来爱问问题,也都是在课堂上问,到底是什么问题要私下问呢?”
居桩等得就是这句话,他赶紧恭敬回答道:“还请所问老师告知学生,伴读所答面具上的字读什么?”